溢位
昨天上班的路上,
下永福橋後到了汀洲路口停紅燈,
汀洲路上救護車的警笛聲逐漸靠近,
我們的綠燈來了,但沒有人起步,
直到救護車從我們面前橫越過,
我們才開始通過我們的綠燈。
那幾秒鐘的我們給我一種巨大的感動,
然後眼淚就感動得掉下來了。
濫情的溢位,我都不知道該叫易感還是太容易入戲。
但我知道這麼氾濫的感情表現很誇張,
我也知道當情感動不動就溢位時是我發病的判斷徵象之一。
我還知道這個判斷徵象在自己的發病程度上的哪些位置會出現。
我很早就知道怎麼判斷自己的情緒狀態。
很早,是比較之下的說法。
如果妳從國中開始學習在情緒當下認識情緒種類與感受她的強度,
並且將情緒產生由來的可能逐一分析,那麼我會說妳跟我一樣早。
我知道自己發病,這一點都不代表我有任何進步,
在上醫院前就已經有的能力繼續保留並不叫進步。
我說,是因為在我的認知裡,我認為有義務告知雇主「我發病了」這件事。
到目前為止,這個世界上令我願意在我的病的話題上進入討論階段的只有他。
他是一個瘦弱斯文戴眼鏡的大男孩。
他從不對我的反應、現象給予任何判斷句。
也許在他加密的檔案記錄之中他必須要有所判斷,
但他從不讓自己顯示為具有評判資格的角色。
他甚至沒有以建議者的姿態說過話。
我們之間的對話,是沒有誰優越於誰的真正的討論。
他也不曾以為在病的圍困之中我需要被家人以外的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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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又何必說一些你聽了會很高興很滿意的話來讓你往後的某天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