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ly 31, 2007

二零零七年七月二十二日

作者: PuzzleSong (迷宮組曲) 看板: NightMagic
標題: 二零零七年七月二十二日
時間: Tue Jul 31 01:58:37 2007

搬家那天,是爹娘離婚十週年的隔天。

第一年,我問娘要不要陪她,算是幫她慶祝(爹終於同意簽字)。她說好。
第二年我也陪了。隔天將娘的驗傷證明單燒毀。「輕微腦震盪」在火燄中刺眼。
第三年,我已經不想用「慶祝」這字眼來表示對娘的安慰與支持。


妳失去的是被酒店小姐設計而懷上孩子的丈夫。

我失去的是在父親因必須面對失去始終疼愛的妻子而惱羞成怒動粗的狀況下,
為了保護妳的安危選邊站而將二十年來的父女親情一次全數磨耗而失聯的一整年光陰。

並且為了彰顯選邊意志,讓他認為再打妳一次就會失去我,
而刻意製造的強烈的恨與怒與決裂的表現。

他吞下整罐鎮定劑的那個清晨,
我們都看到他住處客廳滿滿裱了框蓋得四片牆找不到一點壁色的家人相片裡,
唯一一片被紅色簽字筆寫上了字的玻璃後是小學出遊爸爸拜託好久我才肯上鏡頭的
我的獨照。

        ╔═══════════╗
        ║         佳 ║
        ║ 下       蕙 ║
        ║ 輩 欠   對 : ║
        ║ 子 妳   不   ║
        ║ 還 的   起   ║
        ║ !!     !   ║
        ║           ║
        ╚═══════════╝



直到多年後某個失眠與他通話卻因小事口角演化到我崩潰的夜裡,
我才在事後由前任的轉述下得知,在我歇斯底里的狂亂時遺失的記憶,
是對著話筒哭吼:「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







我所要失去的那些都是自己選擇要承擔的,
於是從來不認為自己有說害怕失去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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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明天借給我,懷念從前。╱曖昧。黃鶯鶯

Thursday, July 19, 2007

不習慣

作者: PuzzleSong (迷宮組曲) 看板: PuzzleSong
標題: 不習慣
時間: Thu Jul 19 17:33:58 2007

星期三早上,娘看韓劇《女王的條件》。
上一集有陪娘看所以大概知道角色與劇情進展。

我正在盥洗,娘提高音量(要讓在浴室的我聽到):這個妹妹跟妳一樣好懂事喔!
(小女孩大概是國小學生吧)

盥洗出來,我:怎麼了?

娘:他爸爸要求去律師那辦完離婚手續後載女兒放學全家最後一起吃飯,
  媽媽說你們自己去吃,跟你吃我會消化不良。
  然後吃飯的時候爸爸問女兒會不會難過,
  女兒說她不會哭,不然媽媽看到會難過。
  跟妳一樣貼心懂事。

我:我才不會把我做的事情說出來。

娘:可是妳沒說我都知道呀。

我:妳又知道了。

娘:我知道妳為我放棄很多東西,我知道妳做很多事情都是為了我。

我沒接話。

娘:阿爸最疼妳,可是妳最疼我。

我還是沒接話,跑去看起來像倉庫的我房間拿要帶上台北寄給買主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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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是爸爸的前世情人。

Wednesday, July 18, 2007

睡╱夢

作者: PuzzleSong (迷宮組曲) 看板: PuzzleSong
標題: 睡╱夢
時間: Wed Jul 18 13:33:26 2007

媽媽房間的電視設定了夜半兩點自動關機。

她是如此寂寞,人在房間裡便會開著電視,
就算沒有她想看的韓劇,演什麼都無所謂,
只要有人在她附近發出說話的音聲就很好。
累了,睏了,她就在聲音陪伴下安心入睡。

於是娘房裡的電視設定夜半兩點自動關機。


夜晚不是我的睡眠時間,高中開始的變奏。

前晚,凌晨兩點電視剎地關了機,我躺下。
吹不慣冷氣我覺得冷,蓋上被又汗濕淋淋,
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又咳醒,睡不沉。
還有夢,碎碎斷斷又續續的夢,我握著槍,
我不想開槍但是必須開槍,一發接著一發,
伸直手臂向前方瞄準時會有電影特寫效果,
只見準心與目標的直線。我打爆好多腦袋。

昨晚,凌晨兩點電視剎地關了機,我看書。
直到眼睛酸澀起了睡意才換小燈,我趴下。
無夢的眠,早上八點多驚得跳醒找時間看。
娘說看我睡得熟就跟汽車保養場延後時間,
她的電視正播映著陪伴她寂寞生活的韓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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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 hath given you one face, and you make yourselves another. -- Shakespeare

Monday, July 09, 2007

舊識

作者: linell (...空洞的靈魂...) 看板: feeling
標題: 舊識
時間: Mon Jul 9 08:21:05 2007

最近上班常遇到朋友。

昨天一位與店裡的熟客兼老板的朋友同來的朋友一進門便感覺眼熟,
於是又多看兩眼,隔兩、三公尺距離沒戴眼鏡的我其實看不清五官,
對望幾秒之後,她說:「我好像認識妳」,我說我也覺得曾見過她,
就這樣跟1998年認識的老朋友相認。那也是認識同心圓元老的時期。

她擁抱得很用力,像個溺水的人。然後我們牽手話了一陣久別重逢。
去廚房前她說「誰不知道空洞的靈魂」,那也是昨天的最後一句話。
到了忙完的空檔,她已離去。後來傳簡訊請那姐代為轉達聯絡方式。
(下班拿手機出來看時才發現我把自己的電話號碼打錯了。 *.*!)

後來想了一個問題:如果我提前有不忙的空檔,會不會去找她聊天?
是那句「(在那個時代的壞站)誰不知道空洞的靈魂」讓我不確定。
我滿喜歡聽別人注意到我哀滴的故事,但對出鋒頭程度卻不想瞭解。
而久別的舊識總難免從過去我們一同經歷的歲月開始填補失聯空白。



繞了這麼一圈的描述,才發現我無法表達按下發文鍵時想說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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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過的依靠,像菸頭隨手丟掉。